他收回手，將絲巾浸濕重新擰乾，擦抹她的胳膊。
她忽然覺得胸口悶悶的，她沒看過他這種頹然表情。
他不是一直都氣定神閒，很厲害的嗎？
「出了什麼事情？你好像很生氣。」
「丟了東西。」
「是很重要的東西吧。那是什麼？能找回來嗎？」
「找不找⋯⋯我尚未決定。」
「你在開玩笑嗎？你都氣到動手了，說不找，不是很矛盾？」
「嗯，或許。」
她抽回手，板起臉，兩手抱膝對著他，讓他不能再洗她的手臂。
「到底弄丟什麼了？」
「琵琶牧牧⋯⋯竊走了一隻髮簪。」
「髮簪？」
她思索，大概是被收藏起來，所以她沒有看過。
白珞擁有的古物種類繁多，形式與風格各種各樣，代表那些都曾經屬於不同的人，輾轉流落到他手中。
「髮簪應該不是你的，我看你也不會這麼小氣，所以是髮簪原本的主人身分很重要，對嗎？」
白珞眼睫一顫，蜷起手指握成拳。
「嗯。」
「那個人還⋯⋯不對，是人的話，一定已經死了。」
「五百年前便死了。」
「既然是那麼重要的東西，你應該要去找。」
「姑娘又沒見過，怎知丟失的簪子重要？」
「是主人重要，那個人對你有特別的意義。」
他薄唇微張，卻沒說話，最後只是輕輕搖頭。
她知道他不肯多談，也明白他應該是為了逼琵琶牧牧交出東西才會動手。
「咦？等等⋯⋯所以我放走了琵琶牧牧嗎？我把門打開，她馬上就衝出來——噢，天啊⋯⋯」
她摀住嘴，抱歉望著他。
髮簪就這樣被琵琶牧牧奪走了，他還在這裡和她泡澡，沒有立刻去追⋯⋯
是因為那時候她跌一跤，害他必須先照顧她？
看看她做了什麼好事。
「對不起，我不應該隨便闖進來，我根本沒學會教訓⋯⋯白珞，對不起，找髮簪有的事，沒有我可以幫忙的地方？」
「不必，把傷養好，就是幫了我。」
他彎起唇，手指撫過她有瘀青的膝蓋。
「喔，好吧。」聽起來好沒用。她咬唇，再次道：「我很抱歉，真的。」
「不打緊，讓妳無意間打破結界，是我不對。我竟迷失心智，沒留意妳在外頭。」
「唔。」
結論是她不應該亂闖。
她的好奇心怎麼就那麼強呢⋯⋯
白珞揚眉，手指梳開隨水波漂流的髮絲。
烏黑秀麗的是她的，與他雪白中帶抹銀光的髮不同。
他拾起一撮黑髮，從髮尾處抹上澡豆粉，握在手中輕輕搓洗。
「怎麼突然過來？」
「喔，我來拿行動電源，前天放在你房間，忘記帶走了。」
「是一個小藍盒？」
「對。」
「給妳收起來了。」
「謝謝，嗯⋯⋯」
他的手沿著頭髮摸到她頸背上，指尖拂過肌膚的感覺讓她麻癢了下，不小心就發出一聲淺淺的呻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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