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撫摸他,他的後背濕了,跟她一樣都出了許多汗。
毛梓硯溫緩退出,捏起她的下巴深吻,一邊撫她藕臂。
她喜歡與他事後溫存,但他要得太兇,她已經沒有力氣。
在他吻夠之後,她撒嬌道:
「你等一下找找備用的床單,好嗎?」
太溼亂了,簡直沒辦法睡。
「嗯。」
他吻過她粉頰,把她抱進浴室,流連她一身性感內衣,慢條斯理替她脫掉。
她不禁笑,賴沅樽的意見非常正確,真的該請他吃頓飯。
毛梓硯替她簡單沖澡,自己也清洗過,接著讓她裹浴巾坐在星球沙發,逕自翻箱倒櫃,換上全新的床罩組。
她悄悄從他背後抱上去,圈扣他的腰,臉頰蹭他的背。
「老公,我愛你。」
毛梓硯瞬間停住動作,低頭看著她勾抱的手。
「嗯,我也是。」
她瞠眸,沒預料他會直接回答。
他先前可能會,但現在⋯⋯
她以為他最多點點頭。
她心裡甜滋滋,下巴抵在他肩胛骨上。
「太好了,你永遠都是我的喔。對了,要做記號。」
說著,她踮腳,在他肩膀咬一口。
毛梓硯轉身,睇她一陣,將她摟進懷裡深吻。
突然她腳下不知踩到什麼,滑溜溜地。
她靠他撐住才沒跌倒,但是嘴唇撞到,兩人都碰得很疼。
她低頭一看,居然是不曉得什麼時候掉在床邊的蕾絲丁字褲,會滑是因為上頭還有晶瑩光澤。
「天啊。」
她羞到不敢看他,趕緊彎腰撿,卻被他搶先。
他捏起小褲,滿臉堆笑,嗅了下。
「老婆,明天也穿嗎?」
「⋯⋯不穿。」她看出他春風得意,像剛得勝的征服者,「還我,要拿去洗。」
「我來處理。」
「你怎麼可能會弄,別鬧了,那個要泡水手洗⋯⋯」
她輸了,搶不回來。
連同扔在浴室裡的薄紗胸衣,他把一團團蕾絲放進盆子泡肥皂水,還真的動手洗。
她還以為見不到他優質好男人這一面了,沒想到一做起家事,就是替她洗貼身衣物。
明明交往時他也沒這麼做⋯⋯不對,那時候她也不敢讓他洗。
她羞到心癢,被他摟著睡時,臉都還在潮紅。
結果隔天,她累到起不了床,毛梓硯擔心她體力尚未恢復,在廚房造成危險,嚴肅要求她找人代班。
她最後支支吾吾,掰個理由,初次請了一回「事後假」。
* * *
三月底,運用某個週末休假,梁琦恩向媽媽解釋毛梓硯的家庭背景。
雖然媽媽擔心她不適應,但女婿畢竟是親自認可的,安排兩家重新會面也很順利,因此交代她好好過日子,別受委屈就好。
緊接著,她參加選手權賽事,以現場九十分鐘裝飾好結婚蛋糕勝出,獲派五月參加新加坡FHA國際美食大賽。
當她填寫參賽資料,聽見一旁各分店的行政主廚們低聲討論起公司股票的事情。
她升上副主廚後,在顏士欽提點下也有買公司股票,是小股東。
不過她會偷聽談話內容,主要原因是聽見「茂思」兩個字。
「⋯⋯聽說是先跟一些小股東買的,所以沒被發現,知道的時候,是大東那邊已經轉賣了。」
「大東不是有百分之十嗎?全賣掉了?」
「對,所以現在茂思有百分之二十三,聽說還繼續在買,這樣下去很快就會變成第二大股東。」
「不過那間公司好像本來就投資很多項目,只要不干擾我們運作,應該不要緊。」
「這點誰也不能保證吧?去年白白屋被買走之後策略大改,逼到楊旗煥那批老臣全都走光,誰曉得外行人來我們圈子到底想做什麼。」
「總之先把現在的事顧好,小老闆雖然看起來靠不住,但做人厚道,我相信他不會放任外人亂來。」
說完,顏士欽瞥向逗留在外圍的她。
「什麼事?」
「呃,報告主廚,我寫完報名資料了,想請教主廚們,去新加坡是否有要特別注意的地方。」
她迅速找出藉口。
偷學或偷聽在行內是必備技巧,但她還沒膽子在這麼多位主廚面前承認。
「前年我們結婚蛋糕同時派了兩個人,結果被排在同一場比,變成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局面,還滿尷尬的。不過今年都選了不同項目,應該不會有這個問題。」
「好的,謝謝主廚。」她笑,三號店的李主廚隨和好相處,也不會避諱教導別人。
「那邊天氣熱,妳自己留意顧好身體,別中暑就行了。」顏士欽凝著眉頭掃她一眼,目光嚴厲。
她馬上曉得做錯事。
參賽相關的事情,是顏士欽跟鄭家祥一手指導她,她不該越過他們直接詢問其他分店的主廚。
「明白了,謝謝主廚,那麼我就先走了。」
她趕緊鞠躬,趁更失禮之前離開。
雖然顏士欽很大度,發頓脾氣罵一罵就沒事,但萬一她的舉動影響到顏士欽在主廚群裡的聲望,那就不妙了。
離開一號店的臨時比賽場地,梁琦恩還有些心驚膽跳。
剛才簡直跟菜鳥一樣冒失。
「唉。」
嘆完氣,她拎好包包,思考這件事跟毛梓硯有關的可能性,走向捷運站。
這天週四,她為了內部賽有排輪休。
一到家,毛梓硯杵在廚房,微波爐叮一聲,他邊講手機,邊將白色瓷盤拿出來。
熱呼呼冒煙的戚風蛋糕,被淋上楓糖漿,澄黃誘人。
她順手開冰箱,拿出鮮奶油霜,挖了一坨放在盤緣,連蛋糕都切好,戳起餵給他。
毛梓硯張口,被她餵食兩次,他才抬手制止,對電話那頭下指示。
都是些她聽不懂的。
不過她曉得與他通話的是公司明面上的財務長,對方像是他的分身,專門替他出面處理公事。
等他掛斷電話,她輕拍身旁高腳椅。
毛梓硯冷峻端坐,醇嗓徐道:「通過了?」
「嗯,你好厲害,又猜對了。」
「不是猜的。」
「那你怎麼會知道?」她噘嘴跟他抬槓。
「我是妳老公。」
「喔。」她忍不住笑,戳塊蛋糕,沾滿奶油送到他嘴邊,「老公,啊。」
毛梓硯睇她一眼,張嘴吃掉。
她轉動銀叉,讓蛋糕在奶油中翻來覆去,慢吞吞地把四面都沾均勻。
「那個⋯⋯老公,你是安格的股東嗎?」
她直接了當,雖然從他表情看來,她很破壞氣氛。
毛梓硯皺眉,儼然瞧她,嚥下食物。
「不是我,是爸。」
「咦?這樣呀⋯⋯」她鬆了口氣,「今天主廚們在談,我剛好聽到,還以為肯定是你呢。」
「我不方便,所以用爸的名義。」
「噢,為什麼買我們公司的股份呢?」
「妳不願意離職,起碼那間店我要有權利。」
「可是⋯⋯唔,你該不會想把二號店的主廚換成我吧?」
「這也是個方向。」
「不行。」她摸上他臂膀,認真看著他,「這次指導我參賽的鄭副主廚,將來會接管二號店,你不要為了我就影響別人職涯,好嗎?」
毛梓硯狀似閒散地搖晃玻璃杯,手指頭撫摸杯緣,低聲道:
「對我的安排,妳似乎永遠都不滿意。」
「我⋯⋯」她吶吶張口,也難怪他會這樣想,他們之間的鴻溝跟差異或許永遠不會消失。
她吸口氣,輕柔覆上他粗壯的手臂。
「我只是想按照規定而已。」
「所以,別人給妳機會代表肯定,我給妳機會,妳就只會當成是開後門。」
他嘲諷地勾起唇角,躍下高腳椅直面對她,端起她的下巴狠狠吻上。
彷彿對她又愛又恨,他起初吻得狂野,接著薄唇越來越溫柔,纏綿親暱地抿著她唇瓣,舌尖掃過她的舌下,挑逗地吮著她。
深吻過後,他緊摟她腰身,薄唇貼在她的唇上低喃:
「妳在那裡,我不可能無動於衷,股票我會買到無法購入為止。琦恩,妳太單純,尤其是不懂得提防旁人,這一點非常危險。」
「嗯。」
她只能先應聲,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從實習階段就在二號店,也有過委屈的事,在安格,至少她遇到很好的主廚,同事好相處,考核透明,她一直穩定進步。
「我知道你要考慮很多層面,不過⋯⋯唔,開後門⋯⋯我不是真的這樣想,是還不習慣你的處理方式⋯⋯」
她顰起秀眉,手指頭在他胸口繞圈圈。
上回她這樣對他撒嬌,他馬上就沒辦法。
她眨眼,杏眸透水似地瞅著他,略噘了噘粉唇。
「老公,我很開心你替我設想,並沒有要否定你心意的意思,所以公司的事先不用介入太多,該保護我的時候你再出手幫我,這樣好嗎?」
他挑眉,倨傲表情卻有一絲溫柔,挺受用她嬌美的討好。
「嗯,妳要多聽我的,別被欺負了。」
「我才不會被欺負呢。」
她巧笑倩兮,卻見他凜眸。
「噢,你是說以前我被劈腿的事嗎?可是薛力勤和黃建偉都裝得很好,平常相處也風趣貼心,我真的很難發現⋯⋯」
咦?他臉色越來越臭。
她踩到地雷了。
他單手插在褲袋,凝她一眼,背脊直硬拿起剩下的蛋糕走上二樓書房。
她摀住嘴,都結婚了,他何必吃她前男友的醋⋯⋯還是說,因為她說他們風趣又貼心?
「哎呀。」
她看向樓梯,左右為難。
她應該要安撫他,但是賽事逼緊,已經沒時間糾結了,他也不至於是那麼小氣的人。
回房倉促換衣服,她繫好圍裙,拿出跟鄭家祥討論的設計圖。
這次新加坡競賽,她總共參加兩個項目:結婚蛋糕靜態展示與現場蛋糕裝飾。
前者能夠事先準備,也是她目前要進行的,後者要靠臨場表現,同樣都是重視美感和技術的項目。
結婚蛋糕的蛋糕體使用歐式磅蛋糕,屬於重奶油類,在一般室溫可以保存兩週,若是冷凍,則可以放兩個月。
磅蛋糕預計最後兩週再做,她先弄裝飾部分。
她的作品亮點在於三層蛋糕周邊圍繞盤旋飛舞的蝴蝶群,營造峽谷的優美意象,因此會有糖製的螺旋柱,再黏上一隻隻糖片蝴蝶。
從3D立體圖,預計最後完成體積是一百三十公分高、長寬尺寸各九十公分。
黏上蝴蝶的螺旋柱會因為上百隻蝴蝶的重量變得易碎,因此屆時不宜移動。
她每當做好一些進度,就必須放進乾燥箱保持硬度,加工時再挪出來。光是這樣,蝴蝶跟柱體都會小幅度搖晃,更何況來回攜帶。
家裡設備齊全,但是她還要接受指導。
按過往經驗,越接近比賽,她留在店裡趕作品的時間會越長。
到時候⋯⋯她苦笑,還真不知該如何向毛梓硯交代。
她拍拍雙頰,吆喝一聲,開始揉麵團。
縱然他可能生氣,她也會虛心接受,視為甜蜜的負擔。
* * *
深夜,毛梓硯再次失眠。
他替熟睡的梁琦恩蓋上棉被,側躺看她一陣,對柔嫩眼皮底下的兩道黑眼圈蹙眉。
她將烤蛋糕看得那麼重,幾乎擺在生涯第一位,熱情、挑戰更高水準的毅力源源不斷,他看在眼中,既欽佩又吃味。
他對她的獨占慾、嫉妒心不斷叫囂,宛如一隻惡魔附在耳邊煽動蠱惑。
明明她嬌柔可愛,像隻小白兔溫馴綿軟,堅持起來卻極具韌性。
這是優點,只是折磨到他。
他早已決定,與其為難她,寧可自己承受現況。
他起身離開房間,雙手插在睡褲口袋,在客廳杵站一陣。
為了杜絕偷窺,厚重的垂地遮光窗簾從不拉開,角落隱密處安裝的攝影機則是梁琦恩還不知道的事。
假使他對緝捕顧延會有顧慮,那就是梁琦恩。
雖然至今顧延還沒發現梁琦恩的存在,但對方無比狡猾,能儘早送進監獄是最好的。
他點開行事曆,距離許澄楓上次聯繫,已經逾一個月。
他撥出電話。
『我許澄楓,你先等一下。』
許澄楓很快道,移動中背景從吵雜變得安靜。
『現在可以講了,毛先生怎麼樣?一切還好嗎?』
「是,但我想了解目前的進展,我想盡快解決這件事。」
『我們還在顧延的報社臥底,邊等美國單位回覆消息。』
「我記得他辦的是《今日財經》,這家報社有問題?」
『表面上當然正常,但很確定顧延是利用記者蒐集政商名流的動向,包括你們兄弟都是他指定的調查名單。他在美國辦過類似的媒體,聘請狗仔追八卦,當時有當地名流失蹤跟事故身亡的案件,有個台商溺水死亡,我們推測與他有關的可能性很高,不過這點也還在等資料。』
「你的意思是,那些記者在替顧延蒐集犯罪情報?」
『是這樣沒錯,不過他們以為自己只是在工作。顧延透過這種方式可以精準掌握被害人的行蹤,即使沒有和被害人接觸也能成功犯案。』
「我明白了,只要證明顧延和台商死亡有關,就能逮補他了?」
『有機會,最近幾年跡證保存技術比較好,我們會爭取用顧延的生理特徵重新比對。』
「我明白了,希望盡快有結果。另外,近期我會去新加坡,如果有必要,請幫忙掩蓋出入境資料。」
『啊?』許澄楓有點煩躁,『SCD沒辦法隨意更改平民出入境資料,而且在這種節骨眼,你一定要去嗎?』
「如果許隊長判斷這無關緊要,那就無妨,我純粹是知會一聲。」
『你⋯⋯』
一陣咕噥,毛梓硯聽見了結婚、到處亂跑等,幾個細碎的關鍵字。
『好吧,我試試看。』
「謝謝。」
達成共識,毛梓硯掛斷電話。
他深吸口氣,走到梁琦恩忙碌一整晚的工作台前。
平台有待晾乾的幾何圖形糖霜,還有一個透明箱子,用來保存精緻彩色蝴蝶。
有個玻璃碗裝滿水滴狀的小糖果,是梁琦恩用多餘的蛋白跟糖製作的,叫馬林糖。
他撚起一顆,糖果輕盈毫無重量,入口即化,轉瞬就為舌尖帶來甜蜜,還摻了一絲絲檸檬香。
是酸甜吃不膩的味道。
他忍俊不禁,整碗捧起來,一顆接著一顆吃,風捲殘雲清空整碗。
* * *
安格藝術烘焙二號店。
今天是繁忙的平常日,鍾琴拿著點單衝進廚房,把單子大力拍在桌上。
「求救!熱的栗子蒙布朗,要吃起來很苦,超級苦!」
「搞什麼?平常不是都加糖?」
「我哪知,就是這樣啦!」風風火火地又衝出去忙碌。
「天哪⋯⋯」負責出餐的鄭青雅臭著臉拿出栗子蒙布朗,「搞不懂怎麼會有這種難搞的奧客,都不知道這樣很麻煩嗎?」
梁琦恩本來在盯檸檬起司蛋糕的裝飾,熬不過歉疚,主動拿起點菜單。
「我來吧。」
「可以嗎?」鄭青雅充滿崇拜感動。
「嗯,妳那邊很多單了,這個我來。」
梁琦恩走到工作台,盤胸思考該如何加熱蒙布朗,以及把甜滋滋的濃郁栗子泥弄苦。
絞盡腦汁,她選擇最俐落的方式,把外層鮮奶油栗子泥挑掉,內層杏仁餅乾、白豆沙與栗子以噴槍烤到微焦,再另外擠上新的鮮奶油栗子泥覆蓋,最後用刮刀削出一層可可純度百分之百的黑巧克力屑。
都完成後,她拿鮮奶油栗子泥擠花袋在邊緣擠出英文的抱歉字樣,隨後端出去。
毛梓硯朝她挑眉,幾不可聞淺哼一聲。
「栗子蒙布朗加純苦巧克力。」梁琦恩端莊擱下餐盤,佈置好他的餐具,「今天不必工作嗎?」
「不用。」毛梓硯冷冷道:「晚上又要加班?」
「不是加班。」她輕嘆,「是借用廚房趕作品。」
她解釋很多次了,但他總是會故意嘲諷。
他會心情不好,並不難理解。
她每天午夜才回家,不但無法陪他吃晚餐,連日常甜點都改成主宅廚師準備,由佟叔送到家裡。
他吃慣了她的手藝,不滿之餘卻只能將就。
這情況她也不樂意,但仍找不到解決方案,所以他擺派頭、耍點脾氣她都能接受,當他是在撒嬌訴苦。
毛梓硯滿臉凝肅,挖起黑巧克力,一入口就皺眉,再挖第二口,苦澀強忍。
「很苦嗎?我照你要求都沒加糖。」她不忍心,低聲道:「老公,我換一盤給你好嗎?」
毛梓硯砸嘴。
「不用,這個味道正合我意。」
「可是——」
她好想拿楓糖罐給他,蜂蜜也可以⋯⋯
「梁琦恩副主廚。」李伯丞忽然叫她,在不遠處招手,「麻煩來一下。」
「沒問題,總監。」她歉然看毛梓硯一眼,維持表面待客禮節,對他稍一鞠躬,「請慢用。」
他擱在腿上的手抽動,彷彿想拉住她。
看在眼裡,她心頭頓軟,更心疼他了。
裝作若無其事,她跟隨李伯丞到二樓,領取詳細行前資料,有下榻酒店、場地地圖、新加坡天氣等資訊。
她與其他選手將提前出發,負責會展的人員則在開幕前一天抵達。
就快要去新加坡了。
收店之後,梁琦恩搬出作品,讓鄭家祥檢查進度,然後就獨自在廚房趕工。
晚上八點,手機響起。
她單手壓住賽璐璐片,另一手拿擠花袋,翹起拇指解開螢幕鎖,按下擴音。
「老公?」
『妳還沒好?』
「嗯,還在弄作品。」
『了解,十五分鐘後開門。』
「喔。」
他很快掛斷,她卻忍不住揚笑。
打從她無法回家吃飯,毛梓硯就會請佟叔帶晚飯來給她,等她忙完再送她回家。
雖然對佟叔很不好意思,但深夜晚歸,她搭佟叔的車比較安心。
她又忙了一陣,算好時間去開側門,佟叔已經站在門前,把紙袋交給她。
「暫時把車停在這邊,應該不要緊吧?」佟叔笑笑,指著空曠的員工專用停車場,現在只有一輛毛家的黑色轎車。
「嗯,大概十一點過後才會陸續有人來,我那時候也要走了。」
「好的,那麼十一點再送您回去。」
「謝謝佟叔,那我就先進去忙。」
她揮手跟佟叔再見,看佟叔上車後並沒有挪車也沒熄火,打算留下來等待。
先前佟叔通常在她要離開時再過來,或者停在對面馬路的停車格就去吃宵夜,今天大概是不想跑太多趟吧。
她關上側門,回廚房打開餐盒,是外帶的日式料理,而且是交往時,常與毛梓硯去吃的店家。
有蟹肉玉子燒、特選生魚片、炙燒比目魚壽司、涼拌秋葵、鮭魚蒸飯、味增湯,每樣都少量精緻。
她吃飽喝足,繼續忙到近十一點才開始收尾。
將廚房交接給夜班同事,離開店裡,佟叔已經在車子旁邊等她。
「佟叔,晚安,今天也麻煩您了。」
「應該的。」佟叔哂笑,拉開後座車門。
一鑽進去,毛梓硯正在滑平板,專心的模樣斯文帥氣。
「你、你怎麼會來?」她抱著包包坐好。
「不能來?」
「當然不是。」車子啟程,她則支支吾吾,「那個⋯⋯我拿到行程表了,五月三號就要出發。」
毛梓硯抬頭,軒眉。
「比賽不是九號?」
「對,但是蛋糕太大了,要在當地組裝,最後的細節也是去那裡修飾,所以才要提早。」
後座頓時陷入安靜。
她抱緊包包,忐忑抿唇,他卻溫柔的揉了下她頭頂。
毛梓硯欺近她,摟住肩膀之後吻她額頭。
柔軟的嘴唇烙印在皮膚上,一抹餘熱炙燙到心底,令她有些羞澀。
她偷瞄後照鏡,祈禱佟叔專心開車沒看見。
一片粉紅色蔓延到她頸部,毛梓硯端凜挪回原位,修長指節滑過平板,除了嘴角噙笑,其餘都和數秒鐘前一樣,精銳像個學者。
她把包包抱高遮住臉,奢望害羞感也會這樣消失。
車窗上的映影,他們交疊在一起,看起來甜蜜又親暱。
她摸摸被親的地方,心臟還在狂跳。
他難得來接她,她真的很高興。
* * *
五月三號,凌晨兩點。
梁琦恩將簡便衣物跟必要的工具裝箱之後,把行李箱拉出臥室。
才剛拖到樓梯口,原本在底下客廳看新聞重播的毛梓硯就關掉電視,上來替她把行李扛下去。
她穿好鞋,在玄關有些激動的抱住他,反覆貼磨他的胸口。
「我會加油。」
「嗯。」
「會打電話給你。」
「嗯。」
「你在家要想我,用烤箱小心別燙到,注意安全。」
「嗯。」
「微波爐也是,蛋不能放進去,舒芙蕾想吃熱的就連著鋁箔盒一起——」
她被從腰部抱起,放到矮櫃上。
他封住她的粉唇,舌頭放進她的嘴。
「嗯⋯⋯」
她輕哼,鼻尖與他的挺鼻摩擦,被擁吻的同時,發現他摸到後頸,扯了一下項鍊,確認牢靠。
他真的很堅持要她戴著,甚至比婚戒還看重。
她貪戀地勾住他脖子,微側著頭,貼著他的唇廝磨,輕輕回舔了他的舌尖,讓彼此能吻得更深。
叮咚——
門鈴響起,是佟直木來接她。
但毛梓硯並未停止,反而更用力摟住她,像要把她焊接到身上一般,固執地深吻。
他菱形的舌頭翻攪口腔,纏弄她的舌,挑撓舌面與舌下,還舔過她的門牙,口水與她的和在一起。
她品嚐到的全是他的味道,有熟悉的甘甜味,卻極具侵略性。
她知道他很想要她,她也一樣。
開始忙碌之後,為了留存體力應付作品,他們沒有正常的性行為。
起初她用手幫他舒緩,到後來頻繁擠糖花、糖線,她的手腕酸痛到貼藥布,他就不讓她做。
因此她發現他有幾天會失眠,睡不安穩,連皮膚也粗糙多了⋯⋯
叮咚——叮咚——
門鈴無法打斷纏綿的吻。
毛梓硯抬起她的下巴,低沉喘氣,吻到她頸膚,側著頭顱吮著她的耳下肌膚,含住貝殼般的細嫩耳廓。
「老公⋯⋯」她酥軟嚶嚀,隱隱察覺有些擦槍走火,「我該出門了⋯⋯」
毛梓硯扶她站穩,抹著她臉頰,深邃凝望。
叮咚、叮咚、叮咚、叮咚——
砰!
他一拳拍在門板上,恫嚇意味濃厚。
門外悄然無聲。
梁琦恩不想給人添麻煩,整理心情,主動噘唇吻他嘴角,然後握住行李箱拖桿。
「真的要走了,不然趕不上集合。」
公司包了一台遊覽車,送所有人到機場,她還要先去店裡跟大家會合。
「嗯。」毛梓硯開門,倨傲得令佟直木嚇到退後三步。
「咳嗯,財務長,二太太。」
「佟秘書,麻煩你了。」她嘴角失守,每次被稱為二太太,都有種小老婆的錯覺,偏偏這是毛梓硯在家裡的排行。
「應該的,行李請交給我吧。」
「老婆。」毛梓硯低喚,凝視著她,「一路順風。」
「嗯,我很快就回來。」
她微微一笑,牽了下他的手,隨佟直木踏入電梯。
連載版與出書版不同,出書版精修、校對,並校正部分人物。出書版含:【毛梓硯心動與行動大解密番外篇X3】、【杏仁牌製糖廠,超高甜度,浪漫H番外篇X4】、【漫畫紀念冊,最終完結篇,R18黑白漫畫15P】。
紙本書:蝦皮賣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