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試愛試上癮04(H)

【本文最後更新於 2019-03-07】

涂士鈞悶哼,騷動的情慾蔓延,不禁扭著頭,伸展舒緩被撩撥的身軀。

高善睞得意地湊上去,兩片薄唇輕抿頸動脈處,將那裡吸吮到發紅。

「嗯。」涂士鈞沉沉悶哼。

那壓抑的禁慾嗓聲,讓高善睞更狠地吮下去,要將對方從文明的裝束中拖出來,一起沉淪墮落。

涂士鈞察覺下體已經硬起來,而高善睞無所顧忌地對他喘息磨蹭,兩人體內那情慾的獸很快就再也拴不住。

「等等,你確定?我怕會弄傷你⋯⋯」

「你不做我才會得內傷。」

高善睞很快道,脫掉褲子抬高屁股蛋,接著解開涂士鈞褲頭,那昂起的陰莖一袒露,他便俐落跨上去,硬是將前端納入體內。

「唔⋯⋯」

高善睞皺著眉頭,隱隱發疼,但是更痠楚的是撩人的慾火,握著堅挺粗莖,深吸著氣想要納入更多。

涂士鈞被他硬著來,也沒好受到哪去,高善睞熱衷向他索取,他已經很明白,此刻只擔心這粗魯的性事會弄傷他。

「你別動。」涂士鈞啞著嗓,接手主導權,扶住高善睞的腰,撐住他的身體。

「唔,不准拿出來⋯⋯你給我進來,不然我咬死你!」他正啃著頸動脈,很有說服力。

「好,你別動,著急會更痛。」

涂士鈞苦笑,開始搓揉高善睞前面可愛的肉莖,一點一點愛撫著,像在按摩又像在挑逗。

高善睞體內湧起酥麻感,後穴不禁收縮,含住肉莖的皺摺處被勾引得細緻地張合著。

涂士鈞趁他身體放鬆,眨眼間搗了進去,挺進八成,抬著纖纖一握的腰輕搖擺動。

「唔,好痛⋯⋯好舒服⋯⋯哈⋯⋯繼續,不要停下來⋯⋯」

高善睞仰脖喊出聲,放浪的淫語嘶喊出口,後庭缺乏潤滑的摩擦,帶來痛楚和快樂。

涂士鈞不敢太用力,僅是淺戳緩撤,不得已趁高善睞陷溺情潮的時候,深吻住他,讓他不得抗議。幾個用力頂進抽出,讓高善睞哀嚎得在他背後抓出紅痕,同時滾滾熱液也射進乾澀的甬道。

高善睞太亂來,他不得不這麼做,射出之後藉由體液潤滑,埋在高善睞體內,半軟的陰莖再次漸漸勃起,充盈淫蕩的臀穴。

「你剛剛差點搞死我⋯⋯」高善睞咒罵著,夾緊身下的肉棒,感受被填滿的快感,不得不承認跟涂士鈞做愛,感覺實在太好。

「抱歉。」涂士鈞憐愛的吻住他,挺著分身與他貼合,審察高善睞情動的樣子,給予甜美的慰藉。

 

*   *   *

 

晚上,涂士鈞穿著圍裙在廚房裡做菜,這次是西式料理,有鴨胸跟番茄羅勒義大利麵,簡單的煎炒,用橄欖油調味。

高善睞洗過澡,懶洋洋地倚在廚房門口。

不知不覺間,一邊等待晚餐一邊欣賞廚師,已經變成他覺得不錯的事情,而且他也有事可做。

涂士鈞調味的時候,如果他在旁邊,總是會讓他先嚐過,再繼續料理。簡單來說,菜餚是以他的口味為基準,涂士鈞本身似乎是喜歡清淡,跟他重口味的取向不同。

「喂,跟你講一聲,我要回去All Star工作了,以後每週四五六日晚上不在,白天才會回來睡覺。不過大概還是吃得到早晚餐,晚上八點出門,早上五點回來的話,時間剛好。」

涂士鈞頓了一下,緩緩將義大利麵夾到盤裡。

「喂,你聽見沒?」

「嗯。」應該感到高興,高善睞的生活,漸漸步入正軌了。

但為什麼他會覺得空虛?

「所以說,以後除了吃飯,我們的作息時間完全相反吔。」

「畢竟是工作,就這樣吧。」

「嘖,你這麼冷淡,我真搞不懂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。」

涂士鈞說欣賞他,卻一點都不會想要束縛他,頂多有生活習慣上的摩擦。

他這個被找來同居的,還比涂士鈞積極好幾倍。

涂士鈞面無表情,把鴨肉裝盤成兩人份,然後將手洗淨,走到他面前,側首吻住他的唇。

「不是我的情人,卻能夠和我做愛的,你是唯一一個,至少你要知道這一點。」

什麼跟什麼?

涂士鈞這話是什麼意思?

高善睞一頭霧水。

總之,他有告知了。

菜都端到飯廳桌上,高善睞坐定開始吃麵,卻發現涂士鈞還在廚房在切菜。

明明都煮好了又開始備料,滾著一鍋白水,不知道要幹麻。

「你還煮?」

「這道菜會久一點,建議你先用餐。」

「要求一起吃的是你吧?我可以等。」講完,高善睞心裡一突。怪了,他怎麼會想賴在這裡?

涂士鈞專注做菜,好像匠人一樣,搞到最後還把東西放在瓷盤,送進烤箱。

「這要四十分鐘,而且要一直注意,不然會烤失敗,你先吃吧,別等我。」

高善睞眨眼,覺得被擺一道。

他不高興地上前,兩手放在涂士鈞左右兩側,把涂士鈞圍在牆壁跟自己之間。

「你在生氣?」

「沒有。」涂士鈞端正的臉龐很童叟無欺,「我只想好好做菜。」做料理是他轉換心情的方式,等料理完成,他的思緒就要整理好,這是他對自己的情緒控管。

高善睞不是離開這間房子,也沒有要走,只是回去打工的地方而已。

他們之間至少還有身體上的親暱,高善睞還沒膩了他。

涂士鈞彎唇,淡淡笑開。他向來排斥為性而性,現在竟然成為寬心的要點。

涂士鈞將一副碗筷放進高善睞手中。

「先幫我拿過去吧,麻煩了。」

驀地,一陣咕嚕聲。

高善睞微窘,是他肚皮在叫。

「沒生氣那就算了,你動作快點。」

「嗯。」

高善睞衝向餐桌。他身後,涂士鈞面容深沈,沒有半點笑意。

 

*   *   *

 

全白色的診間裡,涂士鈞一襲深藍西裝,手擱在交疊的膝上,神態嚴肅。

「所以,你覺得心情很差,因為跟他上了床?」

何韻慧敲打鍵盤告個段落,起身選了一張Joshua Bell的《西城故事組曲》小提琴專輯,5.1聲道環繞音響跟喇叭播出立體聲,對高端病患提供最舒適的環境。

涂士鈞往後躺靠沙發椅,聆聽熟悉的旋律。

「妳應該明白我討厭空有性慾做那件事。」

「唔,我不明白,這幾年我們沒有談過這個話題,你沒有伴,沒有愛人,沒有欣賞的對象,所以這男孩出現的時候我才勸你放大膽去追,記得嗎?」

涂士鈞張口無語,劍眉深蹙,手指輪流彈著扶手。

「Well,至少妳要知道這一點我們才能繼續談下去。」

「當然。」何韻慧微笑,「那麼,睽違十年才做愛的感覺如何?」

涂士鈞狠瞪過去。

「才不是十年!」

「不然是多久?」何韻慧翻著涂士鈞的問卷,「最近的紀錄,你在上面寫都是自己來。」

「我總有辦法隱密的抒發慾望。」

何韻慧意味深長的微笑。「怎麼做?」

涂士鈞煩亂地道:「我每年都有長假,也會有跟人看對眼的時候,只是維持不了多久。」

「哦,原來是出國的時候。」何韻慧點點頭,「嗯,這樣才像話嘛,我就想你再怎麼潔癖,還是很難只靠自己就滿足。那麼,你喜歡攻還是受?」

涂士鈞愣了愣,只見何韻慧推了推眼鏡,微笑補充:

「喔,我的意思是,你喜歡哪個位置,top還是bottom?」

涂士鈞臉上全無笑意。

「這是今天的問診主題?」

「你的煩惱不就是性生活嗎?當然要詳細問囉。從表現出來的性癖好跟習慣,可以了解深層心理,進一步找到適合你紓解對性事抗拒的方法。」何韻慧微笑著,敲打鍵盤做記錄,「總是用腦袋說這是錯誤的、要忍耐,這樣是不行的,遲早你憂鬱症又發作,但是換個角度想,你這是在為愛付出,你應該要喜歡上這樣的自己。」

「我覺得這很蠢。」

「喔,你會覺得你的決定很甜蜜的。」何韻慧微笑,「好了,多告訴我一點你的性生活,還有跟他的相處。」

 

*   *   *

 

「唷,不是說今天會比較晚?看來你們公司不忙嘛,例會都能這麼早回家。」高善睞惡趣味地道,以為涂士鈞會晚回來,他正在客廳大放音樂呢。

涂士鈞視線停留在他放在桌子上的腳,抿了抿唇,沒說什麼,有些焦慮地一邊扯鬆領帶,一邊進房裡去。

「朋友有急事要我幫忙,會議我先處理完就先回來,沒有待到最後,他們應該還在開會。」

中午忽然接到一通電話,是曾經幫過他的前輩來電,推拒不掉,所以只好趕回來緊急應變。

高善睞稍早用了涂士鈞臥房裡的浴室,裡頭還潮濕混亂,也沒收拾毛髮,原本以為涂士鈞看見浴室慘狀會生氣,但等候許久卻都沒有聲音。

過了大概十幾分鐘,涂士鈞衣服也沒換,還是襯衫西裝褲,帶著一本白皮書進廚房。

高善睞閒散地走去廚房冰箱拿柳橙汁,只看見涂士鈞一邊煮菜,書就攤開擱在牆邊,方便一邊烹飪一邊讀。

「喂,你昨天洗床單的時候,幹嘛不順便把我洗一洗?」他露出誘惑人的笑,風騷地拎開自己從第三顆鈕扣開始扣的領口,春光無限,「我喜歡被脫衣服,也喜歡別人替我刷身體洗澡。」

「嗯。」涂士鈞只悶了聲,眼睛根本沒看他一眼。

高善睞眼睛一瞇,還是第一次嚐到被涂士鈞忽略的如此徹底的滋味。

不喜歡自討沒趣,他不想再做什麼引起涂士鈞的反應,無聊地回客廳看電影。

吃飯的時候,涂士鈞面前一樣擺了書,忙到沒時間搭理他,匆匆用完晚餐就進去書房沒再出來。

涂士鈞的房子有個優點,就是客廳夠大,起居能舒適放鬆,也因為如此,高善睞一個人待在只有電視聲音在的空間,做了什麼或不做什麼,似乎涂士鈞都不在乎,留下的空虛感特別大。

他有些煩躁地轉動遙控器,直到聽見書房傳來弦樂器單音的La音。

雖然只是一個綿長的單音,卻非常渾厚,彷彿蓄積龐大的力量。

繼La音之後,又是其他單音,似乎在校正音准。

高善睞直接往書房去,打開房門,看見涂士鈞站在譜架前,頸側夾著一把楓木色的小提琴,平穩又俐落地運著琴弓。

那嘹亮的音色跟姿態,好果決、好瀟灑,毫不拖泥帶水,非常流暢又帥氣。

涂士鈞側身看了他一眼,流暢運弓,左手靈動,試拉了一小段旋律才把琴放下來。

「抱歉,吵到你了?」

「沒。」高善睞搖頭,眼神發亮,發現晚餐的那本白皮書是樂譜,「你會拉琴?」

「嗯。」涂士鈞專注看著樂譜,琴重新架回頸邊,「以前認識的前輩意外傷到手,但是明天就有演出,要去幫忙撐場。」

「酷喔。」高善睞吹了個口哨,坐在他的皮面辦公椅上。「我在這裡看可以吧?」

涂士鈞只覷了他一眼,仍舊專心地熟悉樂譜。

「待會你就會無聊了。」

「你別小看我,我可是All Star的DJ,樂團裡也有人拉電子小提琴,我對弦樂器不陌生,而且滿有興趣的。」

「嗯。」涂士鈞淡淡應聲,優雅的手指拉著琴弓,古老的提琴隱含爆發力地發出低迴。

真的是非常迷人,高善睞的魂都被勾過去了,看著涂士鈞隨樂章起伏,身子稍微側過來,那薄薄的嘴唇輕抿著,專注認真的模樣,非常性感。

高善睞忽然想起,過去自己也是被老師上課時專業的樣子吸引,他對事業有成的成熟白領男子特別沒招架力。

但是涂士鈞⋯⋯

其實高善睞隱隱覺得,涂士鈞是很獨特的人。涂士鈞比起老師,更冷漠,更淡然,更年輕,也更性感,他不懂,為什麼他望著這樣條件優異男人,腦海裡還是會浮出那個下午在辦公室裡,老師被他撫摸的模樣。

那個與他搞曖昧,被老婆抓包後就拋棄他的渣男——

他不曉得涂士鈞拉的是什麼曲子,但曲子裡有悲壯、勇敢,安慰受傷的靈魂。

涂士鈞拉完最後一個音,琴弓好聽地停在弦上。

「這是柴可夫斯基第五號交響曲,明天的最後一首曲子。」

涂士鈞清冷的嗓音,也像音符一樣敲在他心板上。

「去你的,我聽不懂啦。」他吸了吸鼻子,對涂士鈞解說樂曲的溫柔並不領情,從書桌上的面紙盒裡抽出一張面紙,用力擤鼻涕。他感冒了啦!

涂士鈞把琴放回琴盒,走來他身旁,手貼到他的臉頰上,一邊摸著額頭。

「應該沒有發燒。明天搭上管弦樂團,這首曲子會更完整。」

「哈?」他搞流行音樂的,又酷又新潮,沒聽過什麼管弦樂。

「這是柴可夫斯基在1888年做的曲子,曲子裡包含著聽天由命跟樂觀的精神。作曲家覺得命運是注定的,不管是辛苦到無可奈何要去接受的部份,或是美好到覺得不可思議的部份,這兩者都不過是命運。」

他哼,曲子寓意還真多啊?他推了推涂士鈞的胸膛。

「喂,你在諷刺嗎?我倒楣被甩是我的命?」

「如果不是那樣,我不會出現在你面前的。」

涂士鈞悠悠道,放開他,淡淡揚眉,但嘴邊帶著柔笑。

「我還需要再練習,離開的時候把門關上,晚安。」

「你要熬夜?」

「嗯。」

涂士鈞拿起琴,重新調整音準。

高善睞咽了咽口水,這景色禁慾又誘人。

涂士鈞的站姿筆直,架琴的手很穩,拉弓的臂膀也很有力量,背後的襯衫勾勒出強壯曲線。

他不禁上前去環抱涂士鈞的腰,摩挲腰側一帶,手指頭伸進褲腰皮帶穿過的布環,勾著布環將涂士鈞的下身拉近自己。

他需要一些慰藉,想念涂士鈞的擁抱,如果對象是涂士鈞,他不介意每晚都來一次那挺好的性愛。

涂士鈞的好身材跟好體力經常讓他屏息,如果不是性格古板,簡直就是天菜。

他盯著涂士鈞的胯下,不禁濁濁地吐了口氣,眼光露骨地流連過乾淨的下巴,微凸的喉結,還有薄紅嘴唇。

「明天演出完你有什麼活動?」高善睞誘惑地問,露出舌尖潤了潤自己乾燥的嘴唇。

「參加慶功宴吧。」涂士鈞皺著眉頭,反應不冷不熱。

「慶功宴上有什麼?食物、酒?還有呢?」

「大概就這些,大家吃東西,聊演出的狀況。」

「我能跟嗎?」

「要問主辦人,這次的地點我沒有參與決定。」

「喔。」他長長地吟了聲,色咪咪盯著他,「我想在你演出完後跟你上床,在你們聚餐的地方訂個房間吧?」跟演奏家上床,一定很刺激。

涂士鈞軒了軒眉,看出他此刻費力挑逗的意圖。

「恐怕無法,拉完那四首曲子,我要整晚躺平。」

「噗!太扯了吧,你騙小孩啊?」

「演出本來就很耗費精神跟力氣。」涂士鈞露出不高興的表情,皺著眉頭朝他伸手。

涂士鈞很少主動對他出手,他嚇了一跳,結果涂士鈞是用拇指往他臉上一抹,取下了某個東西。

「面紙屑?」高善睞吶吶道。只是很單純的把沾到臉上的東西拿下來,自己怎麼會聯想成是要吻他?結果涂士鈞還是很克制嘛,不勾引就不碰他。

涂士鈞挑眉,冷淡依舊,把紙屑丟垃圾桶裡,一邊重新翻譜,準備拉琴。

「今天不行了,你去睡吧。」

「我不走,我想要欣賞你。」用眼神剝光你,最好分心,曲子練不成。

涂士鈞背對著他,左手拎琴,輕巧地架在頸處,右手勾著琴弓一邊來回翻譜。

他持續意淫涂士鈞,因為涂士鈞身高夠,還穿著上班時合身的襯衫與西裝褲,從後面看過去,風景無限好。勁瘦的背肌、結實挺翹的臀、一雙有力長腿,拉琴的時候,兩腿站姿與肩同寬,手臂自然伸展,優雅迷人。

高善睞微微笑開,因為他想到涂士鈞此刻這麼正經,如果被撲倒,腰上還環上他的腿,不知道涂士鈞臉上的表情會變成什麼樣子,那一定會很可口。

 

*   *   *

 

涂士鈞在工作的時候接到電話,是高善睞打來,要求要去看晚上的演出。於是他聯絡主辦人,拿到票,在演出前的空檔,在音樂廳的地下室等待高善睞。

高善睞因為長相漂亮,非常醒目。

「怎麼了?幹嘛皺眉啊?」高善睞拿著票根,在看上面的演出名稱,他到現在才知道涂士鈞是幫台北市立交響樂團救火。

涂士鈞皺了眉頭。「你穿了我的襯衫?」

「提供一點幻想給你啊。」高善睞微笑,一隻手插在口袋裡,拿著票的那隻手,用票拍了拍涂士鈞的胸膛。「等我把褲子脫掉以後,只穿著襯衫,會帶來一種『我是你的東西』的感覺喔!不過因為衣櫃裡都只有深色單色的襯衫,沒什麼好選的,如果有花紋或是絲綢布料的,效果會更好。」

「你⋯⋯」涂士鈞有點無奈。

「要準備了!」樂團的樂手柳澤一走來,也是拉小提琴的。朝高善睞點個頭,繼續對涂士鈞道:「這就是急著要票的人嗎?」

「嗯。」

「是你弟弟嗎?看起來太像藝人或模特兒了,我剛剛遠遠看還嚇一跳。」

「只是認識的學生。」

高善睞皺眉,不高興地拉著涂士鈞手肘,用力一扯。

涂士鈞被他扯進懷裡,面龐帶點訝色。

他張臂擁抱涂士鈞,故意瞇起眼睛,用柳澤一也能聽到的音量說:

「只是認識的人嗎?你這樣講,人家會聽不出來我們是同居中的關係。」他拉開一點距離,捧著涂士鈞的脖子,雖然比涂士鈞矮了十公分,但仰起臉,在涂士鈞的嘴唇邊一吻,搖搖手中的票,對著嚇呆的柳澤一道:「謝啦,演出順利。」

涂士鈞用手背抹抹被親吻的嘴角,臉色難看。

高善睞知道涂士鈞已經冒火,輕輕地微笑,先去觀眾席。

涂士鈞望著高善睞的背影,不禁握拳。

「喂,那個,他說的是真的嗎?你們是情人啊?兩個男的?而且⋯⋯你們差很多歲吧?」

「只是住在一起而已,不是那種關係。」

柳澤一乾笑。「呃,現在的小孩真愛開玩笑,而且長得太好看了,開這種玩笑還特別有說服力,呃,你說是不是?」

「只是惡作劇而已,我要回後台了。」

「啊,對,我是要去廁所,待會見。」柳澤一急急往男廁方向去。

 

*     *     *

 

前排觀眾席裡,高善睞好奇張望,樂團的負責人很大方,才半天的時間就弄到很好的票,前面三排是貴賓席,有些看似古典樂界有名望的人互相握手,介紹某某指揮或某某老師以及弟子互相認識,討論著今晚的演出。

高善睞無聊地翻著節目單,看見演出名單上,提琴手的資料裡,有一行小字用加印貼上的方式覆蓋住舊資料,更換成涂士鈞的名字。

他吹了聲口哨,因為響亮,遭到周圍的人注意,說了聲「不好意思」之後,大家才繼續交際,沒有再理會他。

他以為涂士鈞只是單純的IT公司上班族,沒想到有這樣的資歷替交響樂團當救火隊。

「從古典樂到科技公司,在搞什麼啊?」他呢喃,天天跟涂士鈞住在一起,以為很熟悉,現在卻覺得根本不了解涂士鈞。

開場的廣播響起,不久燈就暗下來,一頭白髮的外國人指揮與樂團首席握手,開始今天的演出。

他聽不太懂古典樂,什麼香頌或交響樂也不懂,他只盯著坐在首席後方的涂士鈞,耳邊的音樂因為有著涂士鈞所拉的小提琴在裡面,讓他能夠努力聽下去,沒有睡著。最後安可的時候,指揮出來了三次,他拍手拍到手痛,樂團的成員全體起身朝觀眾敬禮,但是涂士鈞一點也沒有往他這個方向看。

啊啊,果然生氣了。

他在心裡想。散場時,傳了簡訊給涂士鈞,告訴涂士鈞他會在音樂廳門口等他,即使要去慶功宴,也要帶他一起去,否則他會一直在門口等。

十分鐘後,他站在門口,涂士鈞還沒出現。他想了想,補傳了一條簡訊,告訴涂士鈞今天晚上很冷,下探十三度,以及他今天喉嚨有點癢,但是不曉得他家附近哪裡有診所,因此並沒有去看醫生。

「這樣威脅,應該會來吧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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