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本文最後更新於 2019-05-13】
本故事純屬虛構,如有雷同,視為巧合。
楔子
是銀色刀尖。
長刀向後抽出。
她的肚子多了一個洞,噴出鮮血,染紅了牠全身。
她身體歪倒,害牠從她的小袖和服裡掉出來。
她張開嘴,一邊吐出鮮血,一邊朝牠說話。
轟隆——
起火了,周遭太吵,牠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。
幫我⋯⋯幫我⋯⋯
幫什麼?幫她報仇嗎?對了,一定是這樣。
牠舔舔她的手指,要她安心,因為牠會記得。
* * *
「公子,今天已經是第十天了,田小姐真的會來嗎?」長得像侏儒的小妖怪——小波,恭敬端來一壺茶,接著拿起蒲扇,站到主人身後替主人搧涼。
「她會來,她是守諾之人。」
白珞回應道,在淡紫色碎花座墊上正襟危坐,面前有一張矮几,方便他聚精會神苦讀——日本俳聖松尾芭蕉的俳句集。
「松島啊,松島呀松島。」小波從後看過去,照著唸出來,實在讀不懂這些句子哪裡有趣,「公子,這種句子小的也會寫。」
白珞眉毛挑起,緩緩轉頭,瞇起細長的桃花眼。
他抽出腰間的折扇,朝小波頭頂敲了一下。
驀地,他貝殼狀的圓耳變尖,耳背長出白色細毛,兩排方格似整齊的牙開始重新排列,就快要變成突出的三角形狀。
他趕緊停下教訓小波的舉動。太久沒化為人形,他還不習慣,但今天是重要的日子,他必須避免晚上嚇到凡人女子。
他控制吐納節奏,將屬於真身的妖怪型態重新藏起,悠緩適意道:
「小波,俳句講的是意境、留白。你既然不懂,改日我可以教你。」
「別別別,小的知道錯了⋯⋯」
「就別搧了,這書可禁不起你胡亂搧風呢。」
「是,那小的要幹麻?」
「唔,將房間整理乾淨,再到庭院裡摘些鮮花佈置好,先前讓你準備的東西也該拿出來了。」
「是。」
小波一走,白珞用兩根手指搓揉額角,再摸摸耳廓跟嘴唇,確認沒有殘留任何會使凡人尖叫的特徵。
他謹慎用指尖捏起書頁邊角,輕輕翻到下一頁。
直到霞輝麗映,他仰頭看見夕陽與紅雲遍佈天際,才嘆氣收起書本,走過樺木走廊時,他想起那女子身上的梔子花香,想了一想,揚袖揮過,廊檐下數株赤槿立即生苞綻放。
滿意點頭,他負手踱步,逐一檢視小波準備好的共寢處。
* * *
緊鄰白珞府邸旁的小溪下游處,幾條巷弄外,田唯意正在桃米震災紀念暨社區文史博物館的研究室裡工作。
她是國科會計畫的研究專員,應聘於計畫主持人方馨蕾教授,在這個南投小村落從事文史研究,同時也負責協助博物館籌辦展覽。
南投縣在一九九九年遭逢九二一大地震重創,堪稱南投最貧窮村莊的桃米村,當時三百多戶中有一百六十八戶全倒,六十戶半倒,受損程度嚴重。
在社區營造專家與地方人士努力下,近年重新以生態村、青蛙故鄉的田野樣貌重現在世人面前,生態教育與觀光經營得有聲有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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