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踏進去時還沒察覺不對勁,直到她在走廊聞到一陣怪味。
她皺眉,發現離鷹之間越近,味道就越濃。
拉門的門縫下有一灘黑紅色液體湧出,蔓延到走廊上。
風帶起味道,腥澀撲鼻。
⋯⋯是血。
殺人了,還是妖怪?
宅邸安靜無聲,詭譎得可怕。
她吞嚥口水,清了清喉嚨,輕聲道:「白、白珞?小波?你們在嗎?」
黑血繼續湧出,淹過走廊,滴到灰石頭上。
她深呼吸,明知道可能會看到恐怖畫面,卻不得不做,萬一裡面有人⋯⋯
她顫抖地抓住拉門,緩緩向右推開。
一團黑影驀地衝出來。
她被撞倒在地,屋裡釋放出的厚重血腥味讓她頭暈,得用手掌掩住鼻子才不會昏過去。
黑血湧出,她坐在血窪中,濃稠血液逐漸浸濕她的套裝與絲襪。
她全身發抖,看見白珞肅靜站在榻榻米上,他的白衣染血,臉頰也濺了血,白髮無風飄揚。
有塊血肉模糊的東西,正滴滴答答落下鮮血。
他深紅的長眸沒有溫度,冷意森然,似乎處於震怒,對她的闖入視而不見。
小波以妖怪模樣跪在地上簌簌發抖。
她忍住湧到喉頭的嘔吐感,放眼望去,整個鷹之間全是血,格子天棚、靠地櫥櫃、繪屏、拉門,無一倖免。
黑血來源顯然是剛才逃跑的東西,濕溽的榻榻米上甚至有一大坨混合肉塊與斷骨的軟爛物。
「白珞⋯⋯你⋯⋯你殺了⋯⋯什麼?那不是人吧?」
她發抖問,看見白珞緩緩轉向她,紅瞳裡的瘋狂逐漸壓抑住,白髮也直順地落回他背後。
白珞扔開手中的塊狀物,邁步走近她。
她認出那是一截手掌,指頭有細長又尖銳的指甲。
「唔噁——唔——唔——」
一聞到他身上的腥羶味,她再也受不了,腹裡胃酸翻湧,狂嘔出來。
他扶穩她,在她吐完之後抱起她。
她狼狽不堪,全身髒得要命。
「你沒有殺人,對吧?不是吧?」
「不是。」他嗓音沙啞,目光直視前方,「妳髒了,該洗洗。」
她沉默點頭。
剛才那一瞬間,她好怕他回答是。
白珞在走廊留下一道血腳印,抵達浴池,他脫掉衣物,與她一起洗浴。
他拿絲巾替她刷洗沾到血的地方,臉色與舉止又恢復成她所熟悉的溫柔樣子。
白珞擦抹同個地方數次,有一塊暗紫色怎麼都洗不掉。
她看去,是瘀青。
「別弄了,洗不掉。應該是跌倒撞到的,我體質就是這樣,血液循環不太好,不小心碰撞到就很容易有瘀青,大概一星期就會退了。」
白珞望著她的膝蓋,用拇指輕抹,揉了一下。
「噢嘶——不要用力壓!」
「很疼?」
「你這樣壓當然會痛啊,你不知道自己力氣很大嗎?」
「對不住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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